古風(fēng)
系棹南屏水氣昏，晚鐘聲里踏云改犍。
斜陽一院鳥爭樹，落葉半山人扣門。
心地空明塵不染，道機清凈月無痕。
自今幽興往來熟，畫理詩禪與細論。
山行無直徑，一徑輒數(shù)轉(zhuǎn)。
絕壁斷去路，路盡忍復(fù)現(xiàn)。
脩谷袤羊腸，單車出蟻線。
初從井陘入，繼訝天磨旋。
人語隔叢薄，鳥聲韻蔥茜。
去影遠已滅，來蹤到始見。
負重慎險巇，斗捷恥巧便。
至境貴漸臻，力行尚無倦。
危岡下千仞，勢峭若趨重。
籃輿苦倒懸，前頸承后踵。
臨崖步始轉(zhuǎn)，倚壁肩更聳。
吾身在中央，宕飏掛枝蛹。
群峰疊巨浪，碧海莽莽涌。
攬遠盡眾觀，出險有余恐。
須臾歷夷坦，輕捷快推擁。
就下抑何易，怦怦使心竦。
江上老龍怒起蟄，化作蟠柯勢騰擲。
墨鱗散落萬梅花，一夜東風(fēng)滿雪壁。
高城俞叟老益健，生無他好惟畫癖。
解衣磅礴好意興，縱筆淋漓動心魄。
紙二丈馀墨一斗，目無全牛矜腕力。
元章冬心⑴高格韻，若論雄奇或未敵。
橫斜疏影妙入神，來與江樓斗日色。
此花不落春四時，一任仙人吹玉笛。
按：本集
⑴ 元章：米芾，字元章，北宋書法家、畫家、書畫理論家。曾任校書郎、書畫博士、禮部員外郎。冬心：清代書畫家金農(nóng)。金農(nóng)（1687—1763），揚州八怪之首。字壽門，號冬心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