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曉無眠。誦中庸首章若大學大文若莊子逍遙篇若馬史伯夷傳若論語曾點言志章若韓碑馬繼祖碑銘。此等諸書。雖有許多議論。而要其歸則不過賢愚大小之辨。而至于貧富死生。不足以動吾心。茍能分明辨得公私義利境界。則隨時隨處。無非至樂。而散樗犁牛之自適其適。與沂水詠歸之樂。亦何異哉。舉茲以旃中和位育之功。心廣體胖之效。亦靡不在于其中矣。噫。莊固荒唐之說也。馬亦鬧熱之書也。固不宜并論于圣賢經(jīng)傳。而吾所以隨意率爾而書之者。只論其從容自得之趣而已。固非欲強雜薰蕕冰炭于一器之中也。只在覽之者恕之耳 明末清初 · 姜柏年
七言律詩
人間萬事總須臾⑴,一理還無動靜殊⑵。
斥鴳溟鵬爭小大⑶,顏回盜蹠異賢愚⑷。
只將存省⑸為吾事,茍辨公私即圣徒(大學所謂誠意章事也)。
最是冠童同樂處,分明氣象見唐虞⑹。
⑴ 觀馬繼祖碑中祖子孫三世事及逍遙篇朝菌蟪蛄之喻。則世間事可知也。
⑵ 靜存動察。旦事至而酬應。物去而不留。寂而感。感而寂。無非一理。
⑶ 所見大小。參差不齊。與三子者及點也言志。似一樣意思。
⑷ 伯夷傳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其始也蓋原于大學好惡中庸顯微慎不慎如何也。
⑸ 中庸所謂戒懼慎獨
⑹ 此論語浴沂章事也。茍能覺得世間貧富貴賤壽夭皆須臾之說。而無所勞其神。只晨夕孳孳。用力于格致存省之方。則雖至愚至昏之人。亦可使?jié)u變其氣質(zhì)。蓋其所見自大。如大鵬之游九萬里之上而俯視其下也。況冠童長幼各得其樂。其亦大學挈矩章之意也。老或反是。昧義利公私之辨。而惟以逸樂富厚為念。則雖高才美質(zhì)之人。亦不免漸就污下。蓋其所見日卑。不過如斥鴳之翱翔蓬蒿間也。況貍狌之不避高下。中于機辟。其亦可為盜蹠居民間者之戒也。故經(jīng)曰。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舜蹠所分。只是爭些子毫釐耳。可不懼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