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客卿,問于翰林主人曰:鶴以爪印,蟲以蹄畫。
脩蛇無足,短蚓有跡。
紛變化之如云,或天感而鬼格。
獨(dú)怪夫神農(nóng)之起畫,手瑞穗而取則。
民以粒而以織,豈此書之有賴。
主人曰:敬為吾客,粗?jǐn)⑿肌?div id="ibn9t6f" class='inline' id='poem_sentence_5_1593585_comment'>
粵自圓升方結(jié),二大生樸。
巢盱燧睢,五克晦質(zhì)。
舉息禽而視鳥,競歸獸以茹血。
然厥理之孔昭,豈終泯于橫目。
帝瑟縮而默顰,眷牛元而御極。
于是纘驪圖,紹龍師。
嘗草濟(jì)夭,鞭木若時(shí)。
有無為市,日昃而虛。
糅斲為農(nóng),野鋤宮居。
爰裘褐于寒暑,乃渴飲而饑食。
反良知于忳懵,藹天人之沕合。
是知大道不可以終晦,斯文不可以遂滅。
諒天視之自我,允產(chǎn)祥而符德。
茲命物而詔圣,茁羊頭之嘉谷。
紛撐畦而柱原,敷八穗以郁郁。
猗歟盛哉,既豐既實(shí)。
休歟美哉,既茂既碩。
于是耋艾歌詠,載欣載奔。
以芟以刈,獻(xiàn)帝之門。
帝曰:欽哉,嗟我元元。
天其眷予,予敢不承。
遂乃觀其條暢,察其敷榮。
則一莖冤延,狀金繩而鐵索。
入岐紆馀,宛蛇蟠而蛟結(jié)。
于時(shí),謀石瀉心,詰穎免冠。
信手縱橫,隨意揮旋。
行行疏密,摸穰穰也。
字字盤屈,體秧秧也。
效豐穗之薿薿,做嘉禾之濯濯。
巧刮造化之窟,細(xì)入秋毫之末。
掃一場之雷電,驚半空之風(fēng)雨。
遂下令于民曰:今此有穗,天實(shí)予佑。
用此以書,開爾昏惑。
以書以令,宜字宜畫。
惟明爾農(nóng),力爾之穡。
而況夫壯不田,爾口何食。
婦長無織,爾體何裳。
勖哉蚩蚩,務(wù)爾農(nóng)桑。
于是無田不甫,有稼如云。
我有衣裘,帝何我溫。
我有囷廩,帝何我足。
熙如暤如,何帝之力。
素哉樸哉,于胥樂兮,此乃神農(nóng)之教其民,而穗書之所以作也。
逖哉邈乎,不可尚已。
談未卒,墨卿乃畟足呀口,蹶然而起。
主人曰:未既也,愿為客畢之。
惟籀與篆,斗與隸也。
崩云之狀,垂露之態(tài)。
八分十體,?黝茫昧。
雖爭設(shè)而互施,只眩目而駭視。
既無益于生息,又何補(bǔ)于教化。
徒勞精而費(fèi)神,謾襲訛而承謬。
故斯民之分四,盡去農(nóng)而歸士。
既神農(nóng)之世遠(yuǎn),宜雨粟而鬼泣。
偉炎代之有書,誠萬古之民則。
然則是書也,以穗為書,以書為穗。
非書而書,非穗而穗。
士而為農(nóng),其農(nóng)也士。
農(nóng)而為士,其士也穗。
嗚呼莫逮,遠(yuǎn)矣羲農(nóng)。
遂為之贊曰:天與其德,穗與其圣。
穗以為書,勸斯萬姓。
穗哉書哉,圣帝之慶。
圣帝有慶,兆民賴之。
非羲非農(nóng),我安適歸。
于是主人談訖,墨卿告退。
一堂圖書,千載興喟。